合力攻向北边山路配合包抄的元帅军偏师。
刘承宗得知八旗撤阵的消时,尚携本部与第一旅卡在兴安岭的山口,连忙以精骑开路,一路向东疾奔,生怕北路有失。
因为北路偏师,是由王承恩、贺虎臣等漠南军,以及元帅军几个不成旅的散营组成,在调度配合上本来就不如主力。
那边也没想着配合,山路难走,要加紧行进速度,就必须分散行进,否则前军出了兴安岭,后阵还堵在克什克腾,肯定要挨揍。
与其将他们重新整编出两个旅,倒不如以营分进,即使遇事,编制小跑得快。
但刘承宗忘了,元帅军这帮人,只有他擅长逃跑。
等他率主力走出兴安岭,以额璘臣、萨囊台吉率蒙古骑兵向北遮蔽战场、探查情况时,得到的消息是那边打起来了,打得很凶。
北路的行军阵势,是王承恩在前,贺虎臣押后,中间是丁国栋、冯瓤等人。
结果走着走着,丁国栋的人到了前面,遭遇后金军骑兵冲击,直接将军阵冲成两截。
随后漫山遍野的八旗军向军阵冲来,王承恩部也紧跟着加入战场,混战中连王承恩本人都被大箭射伤,贺虎臣部马队随后也加入战斗,一时间战场上打得难解难分。
直到冯瓤的车营展开,将正在包抄的八旗蒙古马队打散,枪炮齐发遮蔽战场,这才让王承恩、贺虎臣与丁国栋部从容撤入阵中。
观察战场的黄台吉快悔死了。
虽然战场的形势,迅速包抄的战术,都跟他预想中差不多,八旗将士也打得很卖力,一上来就以雷霆之势冲垮了元帅军一个营,并给王承恩的马队造成很大伤害。
可他唯独没想到刘承宗有车营,并且将车营放在了偏师里。
车营不可怕,甚至很多时候,车营是很难派上大用场的编制。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一个像龟壳一般的车营展开,就足以令八旗束手无策。
因为想啃下车营容易,只需要兵力和时间,他们在外头筑一道墙,围住就能等待敌军自行崩溃。
偏偏,黄台吉很清楚自己没有时间。
最关键的是,炮。
他的兵马跑得快,炮还在后头呢。
不,准确的说,他已经没炮了。
那是稍晚一点,在兴安岭东侧发生的另一场战斗。
后金五百余人的部队,携一百八十头牛拖拽九门新铸红夷大炮,在赶赴战场上的路上,遭遇萨囊台吉七百余鄂尔多斯骑兵。
一波冲过去,萨囊台吉的兵力突破一千。
因为押炮的将领是正白旗的拜斯哈儿。
他本来在东边随吴希特依掠夺野人女真,手上只有一百七十名八旗兵,负责看管俘虏,押送沈阳。
人刚到沈阳,黄台吉就已经出兵,因早前大炮被阿济格带走,便命令其携九门新铸大炮将三百余野人俘虏送往战场。
这些俘虏来自虎尔哈部,没兵器也没铠甲,甚至有的人都没衣裳,本来就要阵前发刀甲推到阵上当死兵的。
结果萨囊台吉这边的鄂尔多斯骑兵一冲,他们这帮人先拿石头砸看守的八旗兵,把守军打得落荒而逃。
当然,这些虎尔哈部的俘虏也不想加入元帅军,只是趁乱逃跑,被萨囊台吉捉回来了。
刘狮子本来正在火急火燎向北赶的路上,准备在那边跟黄台吉打最终会战了。
结果得到萨囊台吉对截获九门大炮的传报,突然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非常冷静地向额璘臣等人下令:“向沈阳进军。”
他当然不是要打沈阳,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跑到沈阳攻城去。
尽管后金大本营的巨额银钱对元帅府有巨大诱惑,但是到那边打仗太过深入,并且有兴安岭阻隔,撤退时候也麻烦。
就算能赢几场,最后也不免败退,搞不好要走得狼狈。
刘承宗并没有忘记自己兴兵的初衷,就是要全面拿下漠南蒙古,并尽量伤及后金元气,使其接下来几年难以再对漠南产生巨大威胁。
而要达成这一目标,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一把火把沈阳点了。
可那太过冒险,他的兵将对沈阳一带的天文地理风土人情一无所知。
所以刘狮子的思路,是此次战役攻打后金接应部队之余,借机将兴安岭附近的奈曼、敖汉诸部以及最重要的科尔沁部打残。
这能最大限度上达成他的目的。
但是现在,他的偏师被人家的主力部队堵在一个他不愿打会战的地形。
那他肯定要调动一下黄台吉。
反正后金未携重炮,一时半会也啃不下冯瓤那帮人,他这边直接收拾科尔沁,未必会迫使黄台吉回军,没准还会对冯瓤等人发狠猛攻。
但若是一支万余规模的蒙古军团冲向沈阳,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他不信黄台吉能坐得住,要真能坐得住,就逮着冯瓤等人猛攻,那刘承宗反倒舒服了。
额璘臣和萨囊台吉随时可以北上分兵科尔沁,而他自己率领本部,也能随时向偏师提供支援。
如此一来,怎么算,他都不会太亏。
但战场总有变数。
黄台吉的探骑早就发现蒙古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