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鸿说许多,才微撩起眼,看向乌憬,“不过乌乌既然想理,今日的折子不若就交给你看,如?” 乌憬愣一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的,我我我看不。”他慌忙道,“我不想理,不,不是,我想的,但我想你来——” 宁轻鸿似笑非笑,“既然不想,怎么旁人三言两语,乌乌就求到我跟?” 乌憬根不知自己到底犯对方哪里的眉头,这一句又接一句的话让他应接不暇,只摇头,“没有,没有的。” 宁轻鸿看着人,片刻才敛敛眸,语气平缓下来,“乌乌今日落学,回府后便将折子都过目一遍,再对照同内阁朝臣作的处理比之。” 那得看多久? 乌憬摇头。 宁轻鸿抚着人的脊背,轻声,“乌乌既然识字,便要起些用处来,学些东西,是不是?” 乌憬想好辩驳的语句通通都说不口,想一下,好像是有些道理的。 “除理哥哥的事,也学着理旁的事。” “不用怕。” 宁轻鸿又说这三字。 · 入夜后,乌憬伏案桌边,昏沉沉地看着手里的折子,现下他才用膳,不过才刚至戌时,也不算太晚,他甚至也才看几折子。 来不累的,可才看几眼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什么司封郎中参水部员外郎私行厌胜,谁又参谁铺张浪费,谁又行止不端,这些争端还都气愤填膺地足足写一页纸。 全是拗口的文言文,便是乌憬认字,都看得困难,他努力地提起精神,去评判谁对谁错。 等都瞧完之后,才去看另一小折子,面记录着内阁臣对这些事是如处理的。 这折子是内卫府呈来的密探,要给宁轻鸿过目的,现下递到乌憬跟。 拂尘候一旁,端茶送水,瞧得胆颤心惊,不知千岁爷到底是作想,居然让陛下亲自提笔去批折子。 明日这些折子送回朝臣府,瞧天子同爷相似却能瞧不是同一人,只学一两分像的字迹,会朝中掀起如波。 些时日因着科试,左相一党好不容易消沉下去,若是让他们知晓千岁爷正教陛下如掌权,怕是又要起旁的心思。 可拂尘心底忧着,却没胆子提分毫置喙,只瞧瞧心思没这面的天子,又瞧瞧正春椅支着额,似歇着的千岁爷。 拂尘又递杯热茶,恭敬地问着,“陛下是寻些什么?” 乌憬将小折子翻四五次,满脸困惑,下意识道,“这是不是没有记录全,什么没有写对这些折子记的事是怎么处置的?” 拂尘哪敢看,只讪讪猜测道,“陛下说笑,这密报底下的人是熊心豹子胆才敢缺漏,兴许是些小事,内阁的人们才没分心神?” 他话音未落,便听身后的千岁爷语调微冷,静静道,“滚下去。” 拂尘立即朝千岁爷跪伏应是,忙不迭地领着下人们退去,恨不得连滚带爬地将寝房的门关。 只留下乌憬愣愣地捧着小折子,无措地坐原地,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坐直身,不敢神。 不知是不是因今日宁轻鸿应他许多事,他现下怕到是没有多怕。 只看几眼折子,就悄悄看几眼人。 宁轻鸿今日着件墨绿色的长袍袖,头绣着孔雀样式的水纹,昏黄的烛光下勾勒墨色的阴影,影影绰绰,叫人看不透彻。 室内燃着暖炉,并未有多么冷,鹤氅只搭他一旁的木施。 墨发半散后,身衣裳虽是松垮,但因着披好些层,也只露修长的指骨。 乌憬神地瞧许久,发好一会儿的呆,才低低头,抱着自己看不懂的折子跟密报过去,统统放到人手边的茶桌。 着胆子爬那张春椅,跪坐人身,小心翼翼地歪着脑袋,去看宁轻鸿的神色。 宁轻鸿半抬起眸,同正伏着身子瞧他的少年对视线,他微阖起眼,用眼神淡淡询问着。 乌憬小声,“我看不懂,你同我讲一讲,好不好?”他补充,“我不问旁人,就问哥哥。” “我刚才都没有听懂,可之哥哥一说,我就懂。”他笨拙地说,“今日午时,也只是怕不看那些折子,会不会
第 96 章 嘴笨(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