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雷雄飞的后脑勺,笑骂道:“无视军纪,讨打啊你。”
雷雄飞嘿嘿笑了两声道:“王爷,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嘛,今日机会难得,让我们玩一次,我们也不堵钱,谁要是输了,谁就去学狗叫,您看这样行不行?”
凌安若治军严明,但也不是不给他们半点娱乐,她半带威胁的看着雷雄飞问道:“那你押谁?”
雷雄飞知道凌安若这是同意了,机不可失的把手里木棍放在“王”那个圈里,格外狗腿的讨好道:“那我定然是押王爷的,王爷刚才那枪法多准,定能拔得头筹。”
“我也押王爷!”
“我也是!”
“押王爷准没错!”
有了雷雄飞开头,其余将士也放心大胆的下了注,没一会儿凌安若那块已经摞起了一小堆木棍。
韩远往地上左右两边看了看,斟酌了一下后放在了“女”字的圈里。
周珩微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毕竟韩远可是凌安若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会儿居然也会叛变。
韩远却很有道理的分析道:“我看崔姑娘气定神闲的样儿,又对西越枪了如指掌,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我赌姑娘一回。”
他话音刚落,桑祁也押在了周珩的头上,“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也押姑娘。”
“那我来做庄。”陆安本想着要是实在没人押周珩,他来遮遮脸面,这会儿有两位将领押注,他也就不掺和了,“王爷和主子打算怎么比?”
周珩无所谓的道:“我都行,都听王爷的。”
“全听我的?”凌安若看了他一眼,“你可别后悔。”
她说罢让人牵了两匹高头大马过来,周珩立马明白她想干什么,轻轻叹道:“你这不是想跑,你这是想上天啊,”
“不是你说随我怎么比。”凌安若跨上马,指了指身前一眼望不到边的桃林,“春日不宜杀生,正好这桃树刚刚结果,我们从这跑到林子尽头为止,谁打下来的桃子多谁赢,如何?”
周珩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给枪膛装上子弹后也上了马,堵在前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散开了道。
春风习习,桃枝轻轻晃着,青色的小桃半遮半掩的藏在枝叶间,羞涩的不肯叫人窥去。
马匹不安的踏着步子,马尾不住的打晃,当一声令下时,两匹马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眨眼间隐没在林深叶茂的桃林里,只听见接二连三的枪声在林子如雷鸣般轰响。
五月的抱月河畔早已芳菲落尽,桃林在春雨中褪去了红尘脂粉换上深浅不一的新绿,每当一声轰鸣声起,那满目的新绿也随着摇头晃脑的枝叶哗啦啦的落下,劈头盖脸的砸在脸上,身上,又在飒飒的春风里飘落,被疾驰的马蹄践踏在身后。
可下一刻,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春叶雨漫天落下。
抬枪,瞄准,射击,砰——
一颗拇指大小的小青桃随着枝丫一起啪嗒掉在地上。
凌安若得意的朝落她一步的周珩看去,“五个了!”
几乎是百发百中。
周珩没看她,只轻挑了一下嘴角,抬枪对着枝头扣下扳机,看也没看那掉下来的青桃,用力挥了一下马鞭,在跑过凌安若的那一刻揉了一把她脑袋,嚣张的笑道:“六个!你快装弹吧,我先走一步!”
“糟了!”凌安若完全忘了装弹的事,连忙伸手去掏子弹,可马儿一刻不停的都在狂奔,颠簸的整个枪身都在抖动,无形中增加了装弹的难度,这让凌安若不得不缓下速度,等她手忙脚乱的填好枪时,周珩早已跑远了。
凌安若忙追上前,连射击都忘了,只顾着追人,荡起的衣摆如雪白的蝶在春风中翩飞,恣意又自由。
“十个了。”
周珩听着身后的马蹄声,特意慢下回头等人,嘴角噙着的笑在明媚的春光下张扬又跋扈,好像那匹马带着他跨过了那段抑郁寡欢的时光,他还是当初那个轻狂洒脱的十皇子。
凌安若呼吸微滞,待晃过神来后,忙纵马追上,等两人并驾齐驱后,她才看见周珩的腰间别着他整齐码好的弹夹,补弹时直接抽取就好,省时又省力。
“你居然还藏着招!”凌安若惊讶的抽过他的弹夹叫道。
周珩轻笑一声:“这不叫藏,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还我。”他伸过手。
“我的了!”凌安若一甩缰绳,笑声扬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