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生咳了两声,那出那副怪里怪气的“勾陈”一寨寨主语调,道:“姑丈?你说的姑丈是哪个?我不过是个闯空门的梁客,看你们斗得正酣才来瞧个热闹……” 世上的事有一点非常奇妙: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平时可能人人顾忌他的心情,可若遇上急事一旦有一个人不给他面子,很快也将出现第二个。 这突然出现的第二个不给江南岸面子的,是也同样沦为看客的“下下签”夏尝笑:“江大人真爱开玩笑。 凭你如今这副打扮,如果不是在场人人都看出是你,只怕要放下斗约先合伙以四第一拿下你这个不速之客再说了。 那个老孙只顾他自己,懒得揭穿你;‘闭眼太岁’为人虚伪,不肯揭穿;你的侄儿却正需要你这个姑丈为他解围呢。” 这话一出,那思路清奇的“三悟心猿”孙游者突然没事人一样将长枪一住,驳起夏尝笑来:“老夏这说得什么话,我如果只顾自己,就不会是为了帮你才继续出手。 我出手便是帮你,只因为我们是朋友。” 夏尝笑一奇,道:“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 孙游者平淡道:“我们分属同僚,接的是同一单出来颇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的单子。 所以我说,我们当然要顺便交成朋友,和朋友一起工作,这样才能叫理想的出公差。” 夏尝笑冷冷道:“我们是同僚不假,可却不会和你交朋友,你的公差出得理想不理想是你自己的心态问题。” 孙游者表情全无变化,仍是阐述一种天下皆知的态度般的口气:“那不可能! 我孙游者若想要结交朋友里,只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会在将来变成我老孙朋友的。” 夏尝笑不耐:“那我便是那一种人。” 孙游者只有语气突然变得亲切温和:“原来你已经是我的朋友。” “嗯?!” 夏尝笑再发疑问之声,孙游者则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向其继续说明。 “只有已经是老孙朋友的人,才绝对不会在将来再变成老孙的朋友,老夏你说你正是这一种人,那么就是说你已经是我老孙的朋友。” 夏尝笑翻了个白眼——这是极不衬他那张冷脸的表情——怒道:“我是你爹!” 孙游者则摇头后一本正经道:“不可能,家母一向喜欢比她年纪更大的,老夏虽然任我叫你老夏,却绝对没有那么老。” 这边用剑架着人的陈至和被架着的魏春风都已经听这两人丝毫不顾忌氛围的对谈简直已经听愣。 这两个家伙虽然是杀手但说不定会是秦隽喜欢的那号人,陈至心道。 这一刻起,这两个颇有武学业艺的“摘星楼”杀手已经被陈至这“闭眼太岁”暗自在心中划成“滑稽人”那一类,从此再难改变这个印象。 江南岸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面罩,故意咳了几声,示意自己不再隐瞒身份,也该会正题谈谈这场约斗如何收场了。 第三个不给他面子的就在这时冒了出来,孙游者道:“江大人这几声咳的矫揉造作,莫非想得伤寒而不能得,是以只好用这种方式聊以自慰?” 夏尝笑道:“人家是让咱们听他讲话,不要在一旁演滑稽戏码。” 江南岸眼一移向“下下签”夏尝笑,本想接句“你却也是滑稽人”却没能把这句说出口来。 孙游者想要反驳的事情却似乎还有很多:“滑稽戏码?我没在演什么滑稽戏码。 若要演滑稽戏码,我该先在此处设戏台,穿个长袖古怪行头,再把脸上抹个两眼到鼻的白状,最好再黏上一把够长的假须。 眼下这四个条件我没一项符合,怎么会是演滑稽戏码。” 夏尝笑长出一口气道:“你不用扮也是个十足的丑角,现在老实听这园子的主人家说话!” 孙游者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夏尝笑怒火上来脑子反而灵光一闪,凭空想出让这姓孙的猴子不再继续猴戏的法子,继续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现在我这个朋友叫你停下来听江大人说话。” “好!”孙游者一声恍然,居然直接就地盘坐,真的老实下来准备听人讲话。 夏尝笑哭笑不得,一方面他因终于有个法子制住孙游者而喜,另一方面却不免为了今天认了这个朋友将来会被缠得麻烦不断而愁。 不过局面总算是变得正常些了。 陈至见孙游者就地盘坐,准备好的说辞也改:“江大人,眼下‘下下签’已经和晚辈斗过五十合而不能胜晚辈,‘三悟心猿’就地盘坐似无继续出手的意思,魏兄又为晚辈所制,那这场比斗算是晚辈赢了吧?” 江南岸颇为不快,可要在“三悟心猿”身上找回说法往回说不知道要看什么猴戏,说不定自己也得给牵扯上去大丢脸面,于是冷哼一声应了:“嗯!” 这下没有必要再挟着魏春风了,陈至轻道一句“得罪”将魏春风放了。 江南岸马上又开口道:“只不过江湖传闻,说麟儿之死乃是那名玄衣卫叛徒颜帷秀和你与‘切利支丹’贼人串谋因而被害,而且听说这个说法出自大哥的说法。 老夫因麟儿之前的传话而肯信你一信,可若传闻为真,老夫也没任何理由任你这谋害麟儿的凶手平安。 你仍要给老夫一个办法,能够验证你在此事上的清白。” “关于这点晚辈其实早有准备,晚辈只有一个办法:若江大人信不过晚辈,就请一剑直来取命,晚辈不躲不档。” 这算什么话?江南岸不由得震怒:“你道老夫不敢吗?” 说着,江南岸真一剑刺向陈至,陈至真的不闪不防立迎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