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名宿,见过面,说过话,有时还相谈甚欢,如今却完全不同了。董山假仁假义,固然值得一气,田信朋友满天下,却沦落得一顿饭都吃不起,又叫人可叹。而昔日的“小孟尝”打算为一把刀杀人,更是荒唐至极。
东风自小长在长安一带,后来下山扬名立万,更在长安住了多年。问他哪里好吃、哪里好玩,曲江池馆,灞桥烟柳,他都如数家珍。甚至在住得久的坊间,哪个小贩吆喝什么声音,哪棵树开什么香花,他也一清二楚。长安城就是他的家。
只有今夜,他好像不认得路了。宵禁已经开始,各坊之间关上大门,由金吾卫带刀值守。月光晦暗,四面都静悄悄的。若不登上房顶,飞檐走壁,他真不知道走哪里才能回去。
张鬼方说:“走累就歇一歇罢。”找到一间隐蔽屋子,坐在人家阶前。东风说:“我站一会。”
张鬼方看他穿一身铅白袍子,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手帕,把石阶上的露水擦净了。东风提起衣摆,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转头一看,张鬼方头发上的珠子早就不见踪影,耳坠也一直没戴过,不知是不是又当掉了。
先前他还在想,张鬼方近来态度神神秘秘的,会不会有一点儿猜到“奚宇”是谁。这会儿突然想到,要是张鬼方真的猜中了,肯定又要大发脾气,不可能如此温存。
想来想去,没有那件事是值得开口的。东风一直默默地不说话,张鬼方反过来安慰他说:“其实也没关系,一个寿宴而已,少送点礼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