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蹙着眉头望向窗外,不敢看她失望、愤怒又困惑的眼睛,他不想吵架,于是深呼吸两秒后又放缓和了声音:
“我和他们说的完全是真心话,我根本不喜欢记者,我也不在乎什么法国人的心情,你在声明里别写什么‘很抱歉伤害了法国人民的感情’——不,我才不抱歉,我就是这么糟糕的。”
“你不是!”
“上帝啊,乌尔里克。”卡尔捂住脸:“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你就不能接受吗?”
“你从来不这么做。”
“我一直都在勉强自己,竭力伪装。”
“所有人都会伪装,没人在摄像机和话筒面前说真心话,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的。你已经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做得很好,为什么要忽然打破呢?”
“我已经装了这么多年,忽然装不住了不是很正常吗?——网上肯定也是这样说的。”
卡尔紧张到腹部核心收紧到不能再收紧,已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假装理性而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卡尔,很多很多人替你说话,认为你不是这样的意思,认为是记者太过分了,很多很多人相信你、爱你,因为你一向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人的名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搭建好的,你付出的那些,不管是真心还是伪装,它们没有白费。”
“有那么那么多的人爱你,他们中也有法国人,他们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敬佩和喜爱的卡尔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失望和难过?卡尔,你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卧室灯光下,卡尔的眼睛水雾朦胧,像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