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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心事重重,明明心理医生是要帮助他的, 但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抵抗和焦虑。

“我还以为你要叛逆一下呢。”乌尔里克开玩笑。

卡尔又有点怅然,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笑了下。按照道理来说此时他应该指手画脚一番,按自己的想法去给自己挑个医生,可实际上他就是把决定权交给乌尔里克了,而且没有像之前一样不舒服。

要反抗的人经常会面临这种困境:我生活里有利于我的那部分反不反呢?

有点在日常中已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自己想做的那个新仁到底还是什么样的烦恼。

卡尔轰轰烈烈撞塌一切的决心在朋友的悲伤中一下子变得像没了方向的电锯,呜呜呜的声音都像是边哭变给自己壮胆似的。

他现在情绪低落,就觉得自己的退役事业既荒唐,又格外迫切,因为众所周知让一件荒唐的事变得不再荒唐的唯一办法就是落实它。

坐在后座上,他捏着钱包里的一张小纸片,拿出来看了又看,再手掌微微发抖地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

心理医生在这儿说什么无条件的爱和支持,刚见面就说这种话,哪怕他们是医患关系,卡尔还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能地感到抗拒。

夏天时的心理医生总让他觉得傲慢,这一个又开局就肉麻。

谁家好人这么说话啊?反正一个好仁肯定不会这么说话。

弗莱克医生像是又看出他的不适,也不生气,呵呵笑了两声,第一时间不是坐回椅子上,而是指着炉火和卡尔提议:

“为什么不靠着炉火说话呢?反正已经点燃它啦。”

卡尔没理由拒绝。

他们调整了椅子的位置,两把都放到壁炉左侧,面对面。温暖的空气和噼啪噼啪的清脆火花声以及火焰明亮跃动的色彩都让卡尔觉得好受了许多。

他陷入椅子中,望着前方的弗莱克医生,等待对方开口,可对方像也在等待他说话似的。

卡尔很不适,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会不会又是在浪费时间,但还是强忍着不舒服说:

“有什么问题吗?咨询开始了吗?”

弗莱克医生没有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卡尔暗暗想不知他是记性特别好,还是他又遇到了一个傲慢的医生,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分散掉了,对方问他:

“哦,当然没问题,我只是好奇如果换你来先问话,你会说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每一次对话,都是我先做了什么,或者我先说了第一句话。很显然,你倾向于先观察旁人,再做反应,即使你是一个大球星,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心理医生。我不确定原因是什么,是只在新环境中,你才会如此,还是在生活中,你一直这样?”

卡尔愣了一下。

本能的,他在脑子里想:“看人家脸色”等于“过分谨慎”等于“怯懦”等于“糟糕”等于“被人点出糟糕”等于“真不舒服”,所以他下意识想要隐瞒。

不过弗莱克医生接着很轻松地说:

“人们常常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用观察来适应环境,尤其是对于那些在公众视野中的人来说,比如你,卡尔。我想知道,你在其他领域也会这样做吗?还是只有在某些特殊环境中,比如像现在这样面对陌生人,或者更准确一点,面对一个医生的时候?”

卡尔可不想被当成是什么“恐惧生病”病患者,于是说道:“不,不是怕医生。面对陌生人时可能会有一点吧,但不绝对。”

哦,他试图通过“折中”来保持某种安全感,避免让自己显得太脆弱或害怕,弗莱克想。

卡尔自己在这儿坐立不安,但其实他在医生眼里挺透明的,也并不复杂难搞,因为他显然不是重症患者,没做过任何自杀尝试,昨天还在踢比赛,多年来风评如一。他当然可能在心里藏着很多痛苦,不是所有成功的人都肯定没有重症精神疾病,但不管怎么说,运动员和艺术家不一样,艺术家吸得在地板上死了也不影响作品大卖,而球员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比赛就没法踢了。

能照料好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力,这不是一个精神状态奇差的人能做到的。

不过在他经纪人的描述中,他近日应该确实还是遭遇了很多困扰的,否则不会频频做出反常的事情来。

那个导火索是什么呢?弗莱克医生没有询问乌尔里克,不想被外人的想法干扰判断,他希望能取得卡尔的信任,自己问出真话来。

“当然啦,这不是怕医生,也不是怕陌生人,而是一种对环境的适应方式,很明智的做法,而且善于倾听和观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能力。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先观察再反应给你带来了哪些好处呢?你认为这样的方式对你来说是否是一种自我保护?”

“保护?我不需要保护自己。没什么环境对我来说很危险,现在也一样。”卡尔说:“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或害怕什么——”

卡尔不是在嘴硬,他是真心的,此时此刻他确实觉得自己没有恐惧医生,对方不过是个文雅的小老头,又不会忽然站起来桀桀一笑变成食人魔!卡尔最多算是有点不想说真话罢了。

……等一下,这医生应该确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