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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与新来的球员交流,给予他们指导,而巴拉克到现在为止甚至还会同时对克罗斯和卢卡·托尼两个人喊托尼,懒得区分他们,搞得现在连克罗斯听他喊人都不回头了。

拉姆也总能在一些战术讨论中给出建设性的意见,赢得教练的认可和支持。

比如现在拜仁的战术重心在非常自然地往边路倾斜——边路是他们有着大优势的地方,左边靠着外贝外,右边靠着拉姆,他们很多时候都是靠着边路突破内切,然后直接打门或做给中锋来实现进球的。

而中场核心的角色则慢慢被边缘化。

这种战术上的调整不需要直接排挤巴拉克,但会让他在球队中的作用显得不再那么不可或缺,他从前几乎是所有攻击的发起点,但现在呢?可卡尔又怎么能指责这样局面的出现,因为巴拉克伤了太久,在他离开的时间里,他们当然得做出战术重心的转移,否则球早就踢不下去了。

“卡尔,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这里拉边的效果不好吗?”克林斯曼提醒他。

卡尔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于是说:“效果当然是好的。”

拉姆体贴地讲:“卡尔可能是累了,先生您也别太辛苦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去吧……”

克林斯曼撸袖子笑:“你请我啊?”

拉姆也笑:“您要是愿意赏脸的话,我巴不得天天请啊。”

克林斯曼哈哈哈起来:“那也不行,那不成我收受贿赂了——好了好了,走吧,我请你们吃饭,这可是我们那时候最喜欢去的餐馆,奥利弗(卡恩)现在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实际他那时候天天和我一起去偷吃,过了两月我没长胖,他胖了三斤,但你们别告诉别人——哎,卡尔不准跑,今天我一定看着你吃饭,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会吃着肉都长不起来体重呢?”

卡尔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巴拉克在沙发上织毛线等他,他突发奇想地想给卡尔织一个大的毛线袜,然后把礼物放进去。

因为那天卡尔和他说自己小时候礼物都没有放袜子里——埃里卡觉得这样太丑了,礼品就是要包装精美地放在圣诞树下,而罗尔夫虽然没离婚前都很溺爱卡尔,但他毕竟是个小男人,在家里什么都看着埃里卡的脸色来,所以也告诉卡尔袜子里放不了什么好东西,让他不稀罕。

“爸爸小时候家里没钱,爹妈才只给一双袜子糊弄糊弄的。”罗尔夫偷偷和卡尔讲:“你看,你多金贵啊?一整颗大树下面礼物都是你的,对不对?”

这不算什么伤心回忆,卡尔说起来时也真的没难过,而是当童年趣事讲的。其实在他的童年早期,他真的没意识到家庭里的问题,罗尔夫是表演大师,而埃里卡则是真的幸福,所以只是单纯回想这些事的话,他甚至会犯错,会一不小心陷入轻快中,自然而然得像描述幸福家庭似的描述了儿时的事,然后在清醒过来时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卡尔有时觉得自己应当是真的被爱过的,但后来太多不快乐的回忆又让这一既定事实也晃动了。他的人生是一场不猛烈的小小悲剧,美好的东西被撕毁了,但又一直残留着一部分,于是卡尔像个小幽灵一样活在不确定中。

第一个给予卡尔确定感的是莉拉。

卡尔觉得只有最冷酷无情的大人才会说孩子是白眼狼、孩子不爱他们。

他甚至不是莉拉的父母,可因为一直陪伴着莉拉长大,婴幼儿那种对长者天然的、纯粹的极致依恋,是让卡尔不断确立自己的人生目标,让他能产生无穷的勇气和责任感去面对不那么美好的生活,而不是迷惘地逃避现实,因为他知道妹妹永远在身后,既永远支撑着他,也永远需要他去保护。

卡尔想成为一个能给莉拉支起一片天的人,这是他最能感受到自己为人价值感的地方。

第二个给予他确定感的人……

巴拉克特别爱他,却总让卡尔感到想哭。就像现在一样,站在玄关,一眼看到沙发上高高大大的男人正满脸严肃地低着头和勾衣针还有毛线做斗争,腿上铺着已打了个底的红色袜子头,他的眼泪忽然就要掉下来了,用尽全力才忍回去。

我真的配被这样爱吗?

卡尔觉得自己是个叛徒,对方的爱越强烈、越无知无觉,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叛徒。

莉拉爱他,是因为莉拉是他的妹妹,莉拉没得选,莉拉也不用选。

但巴拉克不一样。

他怎么能在这儿给我织这种东西呢,做家务,像个家庭主夫一样,他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呢……卡尔心碎地想,巴拉克应当在外头接受闪光灯,应当在召集他的朋友喝酒吃肉,而不是被卡尔牵绊着,而不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卡尔身上,把所有的爱都给卡尔,却无视命运冲他卷来的寒流。

但卡尔又不忍心去伤害他的心情,而且他确实是感动的,只是感动得太强烈,以至于忍不住伏在对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配的幸运儿,甚至觉得巴拉克的困境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们没有在恋爱,最起码拉姆不至于对巴拉克在心中鄙夷;如果他们没有在恋爱,也许对方就不会受伤了,已在斯坦福桥呼风唤雨,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