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
这还是轻的,重的……吴艳花说话嘴巴又没个遮拦,万一得罪领导……陆文珺不敢往深处想,大喝一声:“妈,你想去找领导评评理是吧,行,你知道路怎么走吗,我带你去!”
说完,她就带着吴艳花一行人,敲响了隔壁赖师长家?的门。
吴艳花本以为陆文珺会带他们?去部队,没想到居然带他们?去了隔壁院子,狐疑道:“你是不是乱带路,是这个地儿吗?”
陆文珺冷着脸怼她:“都这么晚了,领导不下班吗?人家?下了班不回自个家?吗?”
吴艳花挑不出毛病,只得冷哼一声。
陆文珺又敲了敲门。
是岑兰出来开的门,她肩上披了件外套,狐疑地看了跟在陆文珺身后的吴艳花等人一眼:“文珺,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陆文珺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她抿抿嘴,“我找赖师长有点事。”
“找老?赖啊。”岑兰打?了个哈欠,“行,你们?进来吧。”
吴艳花本来还对陆文珺没带他们?去部队颇有微词,一听找的是师长,这才满意?了。
她虽然对部队的职级不太了解,但是什么长什么长的,一听就是领导。
赖师长还没睡呢,见?到家?里乌泱泱进了一帮人,为首的还是沈劲,很是奇怪,便拿眼睛去扫他。
沈劲脸色涨红,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盯着地上一道五毫米的缝,恨不得这条缝再大点,好让他钻进去。
陆文珺咳嗽一声:“赖师长,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打?扰你了,实在是有些?‘急’事想找你。”急字她用了重音。
说完,她看向沈爱国和?吴艳花:“爸,妈,这就是赖师长,你们?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让领导评评理吗,现在人就在这,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爱国不敢吭声,吴艳花更像被剪掉舌头似的鹦鹉一样,不敢说话。
别看他们?两个在沈劲和?陆文珺面前吆五喝六的,在面色严肃,满身官威的赖师长面前,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岑兰更加纳闷了,把?陆文珺拽到一边:“这闹的哪出啊?”
陆文珺压低声音跟她把?来龙去脉说了。
岑兰更无语了:“你的意?思是,沈团长的爸妈,因为沈团长不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往家?里寄几十块钱,他俩就有意?见?了,想找老?赖告上一状?”
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父母,别人的爸妈都巴不得在儿子领导面前美?言几句,就沈爱国和?吴艳花,上赶着给?沈劲抹黑。
也?幸好,陆文珺聪明?,拉着他们?来找她和?赖师长。
她跟陆文珺要好,赖师长对沈劲印象也?不错。
在两人面前闹,影响还小点,总比在部队撒泼好。
要是真给?沈爱国和?吴艳花得逞了,在部队上闹上一闹,沈劲以后还咋做人?
岑兰说话的时候没压低声音,一屋子人都听见?了。
吴艳花脸色白了白,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赖师长更是听愣了,看着沈爱国一行人好一会都没说话,他眼里带了几分不耐,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要没啥事,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一听这话,吴艳花不乐意?了,来都来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不回去,师长,我知道您是有文化有水平的人,沈劲也?是多亏了你的指导才有了今天,可他倒好,自以为当了团长就了不起了,完全忘了我跟他爸是怎么辛辛苦苦地把?他拉扯大的,领了工资,也?不知道补贴补贴家?里,拉拨拉拨他的两个兄弟,师长,您觉得他这样对吗?这简直就是不孝!这是一名军官该有的素质吗?你得批评他!你得教育他!”
沈劲面色铁青,贴着口袋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这么丢人的时候。
刚入伍的时候,他就是新训标兵,然后从班长做起,然后是连长、排长、营长……哪一级不是快人一步,在部队里,只要提到他的名号,都是竖起大拇指的。
他手底下的那些?兵,更是连他哼一声都要打?颤。
他走到哪,都是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
可是现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本来应该维护你的人,在可以决定你命运的上级领导面前,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拼命的诋毁你,抹黑你,想让领导批评教育你……
这种难以启齿的羞耻和?愤懑……让沈劲头一次微微塌下他的肩膀。
他看着犹在高谈阔论,唾沫四溅的吴艳花,说不出该是愤怒还是失望,只觉得手脚冰凉。
突然,手心多了一抹温暖。
沈劲扭过?头,看到陆文珺满是担心的脸,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这像没事的样吗?
陆文珺瞪着还在数落沈劲‘坏处’的吴艳花,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有这样当人家?妈的吗?
不要求她对沈劲跟沈伟和?沈鹏一样一碗水端平,但也?不能这样当着赖师长的面抹黑沈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