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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之下 山间人 1189 字 5天前

她明白,鲜少有人能抵挡住她的主动。

偏偏靳昭不领她的情。

她现下甚至怀疑,他当日根本就是随口胡诌了个日子来

框她,好看她犯傻,独自在这儿痴痴等他。

可是,若真要瞧她出丑的样子,他也该亲自来不是?总不至于,连这样的“好戏”,他也懒得亲自来,只教他那些手下替他看,让她的这点妄想,成为他们北衙军中的笑话?

她咬咬牙,回想方才那队人经过时,好似连看也未往她这里看一眼。

眼看天色更暗,云层更低,俨然有要压下的势态,压得人感到一阵窒闷。

风雨要来,她该尽快回去,可心中盛着的不甘,让她踌躇一瞬,还是直愣愣站在半山上,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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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外,靳昭站在宫墙边,从狭长的甬道中仰望天边层云。

他今日没有随队伍一同巡查,对下属的说法,是偶尔亦要独当一面。

如云英所言,他官至中郎将,寻常的宫禁巡查,根本不必他亲自来,只每五日的这一队,是所有巡逻中,最近东宫内闱的一条线,需慎之又慎,去岁,又恰有侍卫犯事,差点冲撞了太子殿下,被他亲手斩杀,为防意外,他才隔三差五随队伍一道来看一看。

今日,其实是为着避开穆云英,才不同去的。

那是宫中的人,虽只是乳娘,同寻常宫女不一样,可他素来自恃谨慎守礼,一心只以太子殿下为先,绝不该有所牵连,越是知晓她有心思,就越应当避着。

上回不防,才说漏了话,这回可不能再糊涂!

“中郎将,一会儿该下雨了,可要先回营中?”南面高高的城墙上,值守巡逻的侍卫扬声提醒。

话音落下,天空中便一滴雨珠砸下来,恰落在靳昭的额角,停留片刻,咕噜噜滑落,再滴到肩头,像汗珠似的。

的确下雨了,他站了站,到底没忍住,沉声答一句“我晚些再回”,便快步前去。

“那中郎将可要披蓑衣——”

城楼上的侍卫预备替他取,却不想他走得那样快,头也不回,不待他们动,已走出大段距离,扬起右手冲他们挥了挥,示意不必。

几人面面相觑,亦不能管上峰的事,只得各自披上自己的蓑衣,继续值守。

而靳昭的脚步则越来越快,大约是想趁雨彻底落下之前赶到。

可是临近那片竹林缓坡时,又忽然顿了脚步。

万一人不在怎么办?或是没见到他,已先走了,又或是自己根本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根本没抱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若果真如此,他该感到高兴才对,可心里隐隐的失落却怎么也挥不去。

靳昭深吸一口气,皱了眉,催自己继续前行。

暗云压下来,将那原本不算太高的平台衬得仿佛触手就能碰到天际,四周低矮的围墙中,站着道孤零零的身影,在头顶的风雨欲来,与后头的森森竹林映衬下,显得格外寥落。

她竟真的还在!

靳昭心口稍松,沉而湿润的黑土下,有嫩芽悄悄地钻。他冷着脸,沿林间路快速上去,不等她转过来,就沉声质问:“穆娘子为何这样不听劝!”

站在风口处的云英猛然回头,原本带着点欣喜的笑容一下僵住,讷讷地看他,低声说:“中郎将,对不住,是奴冒失,今日不该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半侧身,微垂首,身上单薄的襦裙被雨前的风吹着直往一处拢,贴着身子浮动,看起来落寞飘零,楚楚可怜。

靳昭抿着唇,不肯说半句安慰的话,只仍旧肃着脸:“既知不该,何故再犯?无端给禁军添乱!”

云英呆呆看他,仿佛被这种毫无道理的怒火唬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回应,靳昭一时也不知还要说什么,也只站着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蓄了好一会儿的雨也终于兜不住,化成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的雨点,啪嗒啪嗒砸下来。

“下雨了,”云英轻声说,“中郎将别淋着,还是快回去吧。”

靳昭看着仍站在一旁,见她只催他走,自己却不动,好似并不在乎会被雨淋一般,心头便憋了气。

“你呢?”他冷声说,“你自己要如何回去?”

云英抬头瞧一眼天边,勉强笑答:“夏日的雨,也不嫌冷,等中郎将走了,奴自会回去。”

说话间,她身上的衣裙已被打湿许多。

靳昭眉心拧成一团,十分不满:“这样不爱惜自己!夏季的雨难道就能随意淋吗?”

言罢,不等她回答,直接攥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快步往竹林间那座隐秘的凉亭行去。

雨势越来越大,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完全不顾被他攥着的云英能否跟上。

山间小路由石板铺就,平日被竹影遮蔽,空气潮湿,边缘便覆了薄薄的苔藓,同雨水混在一起,十分湿滑。

靳昭踏的是军中皂靴,靴底有特制的纵横纹路,比寻常鞋靴都更防滑,再加上他常年习武练就的更稳当的下盘,在这样湿滑的路上,依旧如履平地。

云英则不然,她穿的是宫中的帛屐,木质的底,虽也刻了防滑的纹路,但木底坚硬,无法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