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传闻中,郑皇后膝下只吴王这?样一个儿子,爱之甚深,这?么多年来,为了能让他成为大周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才处处与太子做对?。
她以为,他们母子之间应当关系十分亲密才是,可瞧他这?样的反应,竟仿佛毫不关心他的母亲一般。
她一时不敢相?信,可瞧他的模样,又觉不是信口胡说,加上那夜他当堂杀人的“壮举”,难道他内里就是这?样一个冷漠而张狂的性子……
“既然如此,殿下今日又来找奴婢做什?么?”
萧琰望着她强忍着紧张的模样,也不再?玩笑,只是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冒险害武澍桉。”
云英绷着脸,想也没想道:“需要什?么理由?他差点让奴婢丢了性命,奴婢恨他,这?样简单的理由,殿下难道想不到?”
这?一回,萧琰变成了惊讶的那个人。
“仅此而以?”他总觉得不信,“不是为了太子?不是他教你动的手??”
武澍桉和这?小?娘子之间的事,满京都的人都知晓,可他之所以没朝这?一处想,是因为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仆从婢女,因为主人的荒唐和欺凌就敢反过来谋害主人的——甚至武澍桉的所作所为,除却最后为了攀附郑家而差点要杀了她之外,在外头的大多数人眼里,根本算不上欺凌,反而是一种?“厚待。”
负责调查此事的那些?人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他总不信这?小?娘子有这?样的胆量,毕竟,若真是她一人所为,那便绝不可能事先知晓皇后的安排,一切都是当场做出的反应。
“自然不是太子殿下!”一听到他要怀疑太子,云英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
萧琰没料她反应这?样大,不由皱眉:“急什?么?此事得益最大的就是他,不费一丝力气,不脏一片衣角,便能赢得无数人心,全然就是他一贯的作派。”
云英听得出来他这?话是在讽刺太子平日温和谦逊、事事周到、谨慎有度的模样,当即为其感到不平:“没有证据的事,还?请吴王殿下慎言。太子仁善宽厚,绝不是吴王殿下口中那样的人。”
萧琰见多了像齐慎那样的文臣对?太子死心塌地的敬仰、爱戴,本以为早就习惯了,可此刻看见云英也如他们一样,对?太子那样崇敬,心中竟是一阵不快。
“你就这?么相?信他?”尽管心中已经大致信了她方才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刺一刺她那颗对?太子一片“虔诚”的心,“他是何种?为人,我这?个识得他二十年的亲兄弟总应该比你这?个才入宫三个月的乳娘清楚吧?穆云英,我那大哥是什?么也的人,你真的知晓吗?”
云英被他说得心口沉甸甸,莫名慌起来,别开脸不耐烦地问?:“殿下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自她不再?无谓挣扎后,他原本牢牢固着她的胳膊也已放开,换作双手?支在她两侧墙上的姿态,虽不再?那样近,但仍在这?狭
窄的夹道里圈出个更小?的空间。
“你以为他真的清清白白?”萧琰冷笑一声,故意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说,“那日你出宫的消息,你觉得是谁透露给武澍桉的?”
云英感到心中一惊,连呼吸也跟着停了停。
那天的事,她记得清楚,一直埋在心里,疑惑未消。那时,武澍桉的模样看起来可不是碰巧出现在西市外,又碰巧拦住她的去路,而是早得了她会在那日出宫的消息才找来的。
后来,经了中秋那夜的事后,她便想,恐怕是太子妃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他们想要让武澍桉与东宫的矛盾再?次上升,好利用被激怒后直犯糊涂的他来对?付东宫,便将引线又放到她的身上。
而太子那日也恰好出现在西市附近,瞧见了发生的一切,听那夜他与薛清絮之间的只言片语,他早知薛清絮的心思不纯……
难道,真的像萧琰所说,她这?个不但是皇后和郑家用来引武澍桉上钩的诱饵,也是太子用来引皇后他们上钩的诱饵?
“吓坏了?”见她久久不语,萧琰低头去瞧她别开的脸庞,颇有些?解气,“我以为你比旁人聪明些?,没想到也是一样的,这?点小?事便吓坏了。要知道,在宫里,什?么人都不能轻易相?信,他也一样。”
这?个“他”自然是指太子。
云英心里却忽地想起刚入宫的第一个夜晚。
那一晚,她遇到了独自一人站在高处的萧元琮。他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
“在宫中,不能轻信任何人。”
她猛然惊醒,在萧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推他的肩,却不将人推开,而是一弯腰,从他的臂膀间钻了出去。
“殿下说的奴婢不懂,也不想懂,奴婢只是个小?小?的乳娘,大人物?们之间的事,奴婢断不敢掺和。”
说完,也不瞧萧琰的反应,赶紧走回外头宽敞的路上,小?跑着远离。
拐角处便是第三道宫墙,再?沿着走出十余丈,便是可通往东宫侧门的路,云英走出一段距离,见身后没人追来,才稍稍放心。
谁知一转过角,就瞧见太子的步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