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与?其立场不同,自不能稍有?逾矩,待折冲都尉一走?,便也对傅彦泽示意,起身要告辞。
就在他从临时充当案几的矮
小土堆边站直身时,他那件稍有?些沉的军甲侧边,竟掉出个洁白的物什。
那物什轻飘飘的,在柔和的火光下闪着一点?独属于丝锦的光泽,掉出来时,帐外恰有?一阵秋风吹来,沿着才被折冲都尉掀开,还未完全合拢的帐帘缝隙卷进来,卷得那物什在半空中转了个圈,最终落到中间那盖了油布的小土堆上。
竟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锦帕,帕子一角绣了朵铜钱大小的流云,正朝着上面,细腻的针脚与?这个布置得粗糙简陋的帐子格格不入。
靳昭没想到此物竟会在起身时掉落出来,不由皱眉,赶紧弯腰捡起。
身上分量不轻的制式军甲随着动作漏出底下穿的胡服的边角,胳膊之下,侧身之处,已破了一道口子,想来是先前同那群盗匪撕打时不小心扯破的,难怪这帕子会掉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锦缎,对面的萧琰已先他一步,拾起那块帕子。
只见他低眉端详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挑眉:“想不到中郎将在外行军,竟会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瞧着不像男子会用?的,倒像是女子之物。”
靳昭没有?立刻说话,从他手中接过帕子,重新放回怀中,方道:“让殿下见笑了。”
萧琰觉得他在萧元琮身边待久了,也学了那一套语焉不详,好让人猜不透的架势。
“中郎将一直跟在大哥身边,想来性子也学了九成。我?没记错的话,中郎将当和大哥一样,平日不近女色,难道是我?记错了?”
如此,靳昭没法再避而不答。
“没想到殿下竟这样关心臣的私事,”他顿了顿,心中有?一闪而过的犹豫,“所谓不近女色,大约说的是臣平日不大光顾平康坊的秦楼楚馆,偶尔去一回,也只是与?营中的兄弟们饮酒罢了,倒令臣有?些羞愧,到底是七尺男儿?,若当真半点?不近女色,恐怕要惹人笑话了。”
说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拱手行礼:“臣有?差事在身,不敢久留,殿下在军中,更是半点?耽误不得,明日就要分道扬镳,臣在此谢过殿下今日相?助之恩,来日入京,定等着殿下凯旋。”
一旁的傅彦泽原本还有?些好奇地看着靳昭。
他不是京都人,不知晓那里的事,对于这位太子身边的近臣,心中自有?几分好感,先前觉其为人沉稳干练,临危不乱,如今瞧见那方帕子,又觉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不过,见靳昭道别,他也赶紧冲萧琰抱拳再次致谢外加道别。
萧琰没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望着两人消失在帘后的背影。
他不知道靳昭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女人,但中秋前的那一日傍晚,他亲眼见过穆云英站在宫门口,遥遥望着的背影就是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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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出宫的日子只剩下一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夜里,云英梦到了上回回宫时的情形。
不同的是,她一个人站在宫门口,没有?遇到萧琰。
不但没有?萧琰,就连其他人也全都不存在——也许有?,只是都被忽略了,她眼里只看得见骑着马的靳昭。
她喊住他,跳上他的骏马,跟他一同乘风奔向郊外的广阔之地,枕着发黄干燥的秋草,披着灿烂辉煌的落日晚霞,交缠在一起。
醒来的时候,不见秋草,更不见晚霞,只有?满身的燥意春情。
秋日夜凉,她掀了被褥,想要透口气?,没一会儿?又觉得凉,重新盖上,如此反复,已然清醒过来,只得望着头顶模糊的天花板,大口地喘着气?。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有?欲望了,还是着实想靳昭了,又或许两者都有?。
拜那名小内侍所赐,她也听说了,靳昭从叶县送了消息回京,已接到应考的试子们,正在往京都赶的路上,许州境内,亦频有?萧琰的捷报传来,今日剿了一个窝点?,明日收回八百石粮,想来再有?不久,就能得胜还朝。
她不太关心萧琰,只是在心里算着靳昭到底能不能回来。
可日子将近,却仍没有?消息,想必希望有?些渺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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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门外,天才刚亮,要进城的百姓便已排起长?长?的队伍,只等城中更鼓敲响,大门敞开,便能进去。
靳昭和手下带着傅彦泽等人一同站在队伍里等待。
离京近一个月,侍卫们餐风露宿,早就疲乏不已,可一看到眼前的城门,便个个来了精神,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大吃大睡一场了。
而那些千里迢迢赶来的试子们,第一次要进入大周的都城,这个全天下所有?人,尤其是读书人都最向往的地方。他们在许州饿了多日,这一路虽能吃饱,却因着赶路,仍旧是面黄肌瘦的样子,此刻怔怔望着高大巍峨的城门,竟也显出不错的精神。
很快,城中更鼓声次第传出,城门在轰隆隆的巨响中缓缓打开,恍如那说书先生口中通向天宫的门,里头便是金光灿灿的天上世界。
靳昭牵着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