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将手头的银钱积存起来,过几日得?了官职,再去寻一处宅子。
想起明日的恩荣宴,他不禁抬头看向天?边的星光,只觉胸中一片踌躇满志的情怀,激荡不已?。
十?年寒窗,一朝登科,如今,正是被圣上和?太子看到,日后能大展宏图的时候。
得?见这些天?潢贵胄们的真容,对?于大周各地?任何子民?而言,而是件天?大的事。尽管先前科考、殿试时,他都已?瞧见过圣上、太子和?吴王的身影,但当时一心扑在考试学问上,未多留心,加上距离隔得?极远,本也瞧不真切。
明日恩荣宴上,一一敬酒,定有得?见天?颜之时。
他深吸一口气,收回仰望的视线,又加快了脚步。
都说太子是个端方君子,不论理政还是私德,都一丝不苟,令人敬服,想必将来定会成为一代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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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阁内,萧元琮带着云英一路登上石阶,来到最?高?的五层。
方才,他说要来之时,已?吩咐身边的内监,提前过来点灯,此刻,阁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若从远处观之,必是一幅壮丽景象。
大约是年份更久、平日除了洒扫之外?,无人出入的缘故,阁中木板比少阳殿附近的殿阁更加干燥,踏过时,吱呀声此起彼伏,火光下,不时有划痕、裂纹。
“奴婢还从未来过这儿。”云英没想到东宫北面竟还有这么高?的地?方。
少阳殿和?宜阳殿门窗大多朝南,地?势亦高?,她站在大殿之下的平地?上向北仰望,大半视线都会被遮蔽,是以不曾留意过此处。
萧元琮不语,带着她来到北面的窗边,指着远处的某一点光亮,说:“那儿是珠镜殿。”
宫城内,灯火远比东宫明亮得?多,珠镜殿更是如此,几乎一眼就能注意到。
圣上还算简朴,郑皇后却与之截然不同,她喜欢热闹,喜欢精致,更喜欢华贵,珠镜殿里灯火通明方是常态。
云英起初不解为何太子带她来这儿,却要看珠镜殿的景象,但转瞬又反应过来,那里也曾是他的生母秦皇后居住过数年的地?方。
果然,接下来,就听他说:“十?岁那年,刚搬来东宫时,我时常趁着夜色,一个人到此处登高?。那时,珠镜殿里一过戌时,必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他也有过叛逆的时候,只是,和?素来张扬的萧琰不同,他的叛逆显得?格外?隐秘,就连身边最?亲近的内侍都不曾察觉。
这便是他做过的,记忆最?深的出格的事。
他已?忘了当时独自住在此处时,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孤独、失落、埋怨、恐惧,也许都曾有过,而如今,那些复杂的情绪,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陌生而遥远。
云英察觉到他第一次没有自称“孤”,而所言之事,正是十?岁上下的事。
她顿了顿,轻声说:“看来,先皇后定是个节俭朴素的贤德之人。”
萧元琮扯了扯嘴角:“也许她的确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不过,那时,她已?病重?,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之中。”
云英愣了愣,总觉得?这时的他,看起来与往日不尽相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在,萧元琮本也不需要她的贴心安慰。
他那片刻的
感慨很快就随夜风消散,此刻再低头看向云英时,目光中已?多了一层深意。
窗边清风徐来,令她鬓边的发丝飘摇不已?。
他走近一步,抬手抽走她的木簪,看着她柔顺浓黑的发丝垂坠下来,在风中徐徐飞舞。
美极了。
木簪一端稍尖,他将那一端点在她的胸前,轻轻戳着,再滑至襟口,就这样将她的春衫一点点剥开。
木簪的顶端坚硬,触感格外?集中,很快便将云英挑弄得?宛如芙蓉泣露。
他让她趴在窗扉边,一手搂在她的身前,另一手将她的胳膊扭在背后。
“孤从前以为自己会像母亲那样,一辈子做旁人眼中的‘楷模’、‘典范’,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美色当前,便是他,一向自诩意志力极佳的他,也不得?不露出狰狞的一面。
“明日傍晚有恩荣宴,”回去的时候,他将仍旧披散着长发的云英抱在怀里,踏着星光往少阳殿去,“你带着阿溶,与孤一道过去。”
云英早已?脱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也没法多想,便应了声“是”。
第95章 恩荣 傅彦泽呆若木鸡地看着亭中的年轻……
恍惚间, 她好像又看?到了余嬷嬷。
在殿门之后,半身淹没在阴影中,像是守在这座宫殿中的苍老游魂一般, 一双平日只有凌厉的浑浊眼睛里,带着比上一次更警惕的复杂情绪。
云英知道, 是太子逐渐放纵的缘故。
可?是,当初明?明?就是余嬷嬷自己, 不顾她的想?法,就将她直接推入少阳殿中, 而如?今,她真的伺候在太子的身边时,余嬷嬷却?又心生?不满。
就像当初的杜夫人, 是她们选定了她, 也是她们对她先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