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秘密留下的?圣旨。”
他遂将?方才在朱雀门?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陛下心意如此,也在情理之中。”齐慎看他一眼,慢慢道,“殿下不必不必太过担忧,吴地富庶,却不易形成兵祸,可待郑氏案审理完毕,若果与之有?牵连,便可直接拿人,若没有?,缓行削藩之策便可。”
大周皇位传至如今,圣上?已是从?皇族旁支择选出来的?天子,眼下,诸位藩王,皆非嫡系,传至如今,除了享用封地钱粮税收的?供养,再?不懂别的?,早不成气候,削藩之策,显然只针对吴王萧琰一人。
齐慎的?态度十分明显,在处理萧琰的?事上?,不主张兵戎相见,而要缓行徐图,只要他不犯上?作乱,便不必诛灭。
这也在萧元琮的?意料之中,天家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在朝臣与百姓眼中,极其恶劣,尤其他这些年来,一直是靠品性仁德招揽人心的?,更做不得。
两人遂又说了说该如何部署,如何缓行削藩。
一直到起身告辞,萧元琮都没再?提过异议,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争取到这些臣子们的?支持了。
然而,心中却没有?放弃让刘述派人南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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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没有?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她知道以萧元琮的?心思?,应当?在她的?身边也安插了眼线,也许不在城阳侯府内,毕竟她远没有?那么重要,更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这时候便急着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太过明显。
但傍晚亲自出去一趟,应当?无碍。
穿好衣裳歇了小半个时辰后,她便带着阿猊一道出府,乘上?马车,打算去看望殷大娘。
今日端午,虽晚了一些,但也算表达心意。
穗儿?和茯苓替她准备了菖蒲酒和羊肉,一并带上?。
外头的?街市热闹极了,人流车马,穿行不息,俨然就是节日里一派欢腾欣喜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曲江边的?天家变故的?影响。
云英一路兴致盎然地看过来,甚至有?一瞬间疑心,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等到怀远坊坊门?外时,她让车夫将?马车停下,自己则与穗儿?下来,带着阿猊慢慢朝靳昭的?宅子行去。
时近黄昏,日色欲尽,浓重霞彩挥洒在天边,比宫中描金绣凤的?彩缎还要夺目美?丽。
云英一手遮在额边,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朝霞,感受着坊间这股有?点熟悉的?烟火气息,忍不住露出微笑。
阿猊已能独自走路,也正是不断尝试着,能跌跌撞撞跑出两步的?时候,云英便将?他放下,和穗儿?二人走在他的?两侧,由他自己走,在他不稳当?时,稍护一护。
阿猊比阿溶小上?三个月,会?说的?话更少一些,不过已能听懂许多话,譬如现下他就知晓要去看望殷大娘,表现得比平日更加高兴,走起路来也更快,仿佛已经?迫不及待。
云英看着孩子欢喜的?样?子,忽然觉得内心松动,这才意识到,原来白日的?事其实?也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便说是阴影也不为过。
不光是宫廷朝堂内的?斗争第?一次摆到明面上?的?震撼,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坠落而亡的?可怖。
起初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想起,便觉后背生寒。
当?初武澍桉被萧琰一刀杀死时,她未亲眼看到,已觉遍体生寒,今日更是如此。
那至高无上?的?天子宝座,是由尸骨血肉洗刷堆积而成的?。
如今,这场争斗还远没有?结束,萧琰的?离开,只是暂时的?平息——尽管她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成功逃脱,但打心底里就是觉得他应当?有?这个本事。
她如今看似还好好地藏在暗处,实?则早已悄然卷入其中。她不能坐以待毙,须得想法子多了解朝中大事,随时保护好自己才行。
只是,从?前还在东宫时,她能时常和宫女?们一起,见到在少阳殿服侍的?小太监,听说一些消息,如今出来了,尽管还隔三差五去,但都是白日,忙着照顾孩子,自不可能再?有?多少空闲去打听消息。
她得想想,该再?寻一个什么样?的?渠道才行。
就在这时,原本走得有?些累,逐渐放慢速度的?阿猊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两条短短的?小腿再?次加快速度,哒哒哒往前跑,眼看要跌倒,云英来不及抬头,赶紧弯腰要扶,手还没触到他的?小衣裳,他又自己站稳了,继续朝前跑。
很快,小儿?双臂张开,小身躯向前一扑,竟是扑到个人的?腿上?,用力抱住,脑袋高高扬起,冲那人直笑。
那是件有?些眼熟的?深绿色的?官袍,银制的?腰带映着傍晚的?彩霞,瑰丽异常。
云英停下脚步,跟着儿?子站直身,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少年郎的?面目。
平日只显清俊的?五官,此刻沐浴在辉光中,多添了一层暖色,将?他映得眼如星辰,格外好看。
“傅大人?”她本要露出笑容,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