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只能是他一人所为。
他和?靳昭不一样,虽也多少受过太子的提拔和关照,但终归没有救命的那?层恩情,且从前的
太子,也不敢直接对什么人出手。他对太子,没有那?么多奋不顾身的忠诚,如今扛下?一切,也只是迫于形势而已。
萧元琮再次叹了一声,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轻声道:“可惜了,你原也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沿着孤过去给靳昭铺下?的路走,早晚能接掌京都城防。”
刘述没有说话,他认命了,什么前程,对于眼下?的他来说,不过是空想,他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家?人日后的安稳。
萧元琮似早看穿了他的念头,顿了顿,说:“孤记得你去岁中秋之前才成?了婚,算算时日,才刚要满一年。”
刘述麻木地点头:“蒙殿下记挂,臣万分?惭愧,去岁婚筵上,殿下?还亲自?命人赐给臣与内子一对金玉紫霞杯,臣与内子感?激涕零,莫敢忘怀,如今内子已有了身孕,更说,要将那对杯当做传家宝,传给儿孙们。”
他的妻子出身普通军户之家?,没见过多少世面,对新?婚当夜得的那?份赏赐,一直十?分?感?念,他也一直觉得,那?份赏赐,代表着殿下?对他的看重。
“你跟在孤的身边这么多年,一点不比靳昭短,你的忠心,孤也都知晓,”萧元琮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你家?中的妻儿老小?,孤定会替你照拂好,也不枉他们这些年来对你的体贴和?照顾。”
刘述感?到鼻尖一酸,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奔涌而来,积聚到眼里,都化作泪水,差一点点就要溢出。
“多谢殿下?。”他咽下?喉间的哽咽,压低声说完,便行礼退下?,踏入黑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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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门处传来“吱呀”的响动,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已是放轻了,只是踩在木质的地面,仍有细微的声音,那?声音从明间往寝屋来,越来越近。
傅彦泽没说话,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感?到不快。
果然,还是有求于他,才会有今晚这一遭。
来人是茯苓,她手里捧着一只托盘,盘里盛的是她才买回来的两块胡饼和?六枚毕罗,在暖黄灯光下?,还闪着一层诱人的油光。
“娘子要的点心,”她笑着将瓷盘与两副竹箸搁到案上,“方?才有些凉了,奴婢又到膳房去热了热,眼下?还烫着,娘子小?心些。”
说完,便退了下?去。
云英看到点心,双眼发亮,也不急着继续方?才的话,而是伸手举箸,夹起一枚毕罗。
应当是这家?铺子独创的做法?,卷成?半截食指大小?的毕罗,同外头常见的毕罗截然不同,外头裹的是洁白的面皮,未经油炸,似乎只是刷了一层薄油,在笼屉中蒸了一蒸,虽泛着油润的光泽,看起来却?并不觉腻。
那?白润的一截,被细箸夹着,小?心送入微张的粉色樱唇中,却?并未完全塞进?去,仍留了小?半在外,那?两片粉色的湿润的唇瓣就已裹了上来,软软地贴住毕罗洁白的面皮。
粉与白相映,交接的那?一瞬,被遮挡住的整齐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下?,将毕罗自?中间一分?为二,半截彻底埋入湿润的口中,余下?半截则仍被夹着,悬在半空中,等待着下?一次被含入口中的机会。
那?两片樱色的唇,原本只是湿润的,像吸饱了水的衣裳,丰沛而饱满,被那?洁白的面皮擦过后,正中留下?两抹透明的油渍——原本的唇色未被掩住,只在灯下?添了一层夺目的光泽。
傅彦泽看得神?思不属,原本一本正经搁在膝上的双手不知为何,已悄然收紧。
云英目光流转,举箸的手顿了顿,在他的视线里,放慢动作,将那?剩下?的半截毕罗缓缓送入口中,再细细咀嚼,直到完整地吞咽下?去。
“大人,”比方?才又亮了几分?的唇瓣张合不定,“瞧什么呢?”
傅彦泽猛然回神?,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艰难地移开视线,说:“娘子在宫中没有吃饱吗?”
云英摇头,笑道:“没有,我近来稍有害喜,在宫中实在不敢多吃,否则,被夫人们瞧出来就不好了。”
那?些妇人中,有不少都是生养过的,她稍有破绽,定会被发现,只好多克制些,好在,少吃几口,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为了保持身型轻盈而有意克制,并未起疑。
她说着,又夹起一枚毕罗,想了想,却?送到另一只小?碟中:“大人也尝一尝,这一家?的毕罗,在京中也算一绝,今日茯苓运气好,这么晚过去,竟也买到了。”
傅彦泽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一副箸,知道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没什么好推辞的,只是想起她方?才夹起这毕罗时,用的是她自?己?的那?副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他沉默地举箸品尝,细细咀嚼,也不知是不是早已感?到麻木的缘故,根本尝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
“多谢。”他干巴巴地说完,看着她颇有兴致地又一连吃了三枚毕罗并半块羊肉胡饼,自?己?则再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