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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 橙子雨 1111 字 4天前

可以说他这段日子,心情一直都很差。而把姜郁时给捅成刺猬这件事,倒是让他心情好了很多。

神清气爽。

但随即,他也从背后被人一刀透胸。

“……”

补刀之人是个无名宵小,倒也正常,似乎历代许多枭雄,都讽刺地死于无名之辈手中。

燕止起身,摇摇晃晃,有些不稳。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眼前一阵莫名的地动山摇。

随即,城楼塌陷。

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雨继续下,天地间茫然一片。

燕止躺在尸山血海中,半泡在一片积水的洼地里。水洼里浑浊一片深红,是他的血,混杂着许多人的血。

“……”

雨点,落在身上,脸上。

好像有哭泣的声音,有谁叫他的名字。

燕王在大雨之中再度微微睁开眼睛。

却没有人叫他。

耳边只有雷声与雨声,震耳欲聋。

天空暗淡无光、黑沉如夜,似乎永远不会黎明。记得曾有人说过,大夏最北边的月华城,在冬季就是长久的永夜。

很黑,很暗,很冷寂。

也怪不得,养出来的人……就像是长夜点亮的幽沉灯火,叫人永远难以摸透他的心。

骨头散架一般。

燕止尽全力试着动了动,发现根本动不了。

他伤得其实很重,浑身伤口不知多少处,失血极多。感觉这样下去,应该半天一天就会死掉。

可就在这种等死的状态里,他竟荒谬地发现,他好像事到如今,还仍在等待另一种可能。

——真的不来了么?

阿寒。

是啊,也许吧。可奇怪的是,他却还是想再等等,等到最后一刻。

雨水混着血水,身体逐渐僵冷。燕王的眸子望着漆黑的天,竟在这一刻成了天地混沌中唯一的纯澈。

听说人死之前,会想到一生最深的喜悦、遗憾与缱绻。

燕止不知道,自己这想到的算是什么——

簌城小院,冬日里烧着暖和的炭火。月华城主握着他的手贴着脸颊,一脸郑重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燕王睫毛轻颤,喉结滚动,低低嗤笑了一声。

什么叫喜欢?他真的不懂。

唯一知道的是,最初在意月华城主,就是被他关城门狠狠火烧了一通,焦头烂额之后。

在此之前,西凉王未尝一败。后来则不信邪,再遇到他,又被他逼得逃到冰河之上,狼狈不堪。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让他从此有了心结。

不知从何时开始,月华城主这个人,就成了世上最为与众不同的存在,因此自然而然地也成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要捕捉珍贵的之物——

太珍贵了,所以要万分小心翼翼。

要诱哄,要迷惑,不然稍微一不注意就跑了,也得小心不要笨手笨脚碰坏了他。

他真的很注意。

所以,在洛州的明月下,被烧吼也要喝完他的月桂酒。在乌城的花船上,抱着他笔直坐得手臂和两腿发麻。簌城的一冬,他为了照顾他,学会了木工、做饭和熬药。甚至学会了梳发。

可他确实是不懂爱,不懂月华城主想要什么。

所以最后输了,也不奇怪,一个人又怎么能轻易赢下自己根本不懂的东西呢?

罢了。

燕止仰头,再度向灰蒙蒙的天际望去。

只是不知这最后一晚,阿寒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风雨骤大。

呼啸嘶吼,魔音穿耳,再度夹杂着哭嚎一样的声音。燕止觉得有些困了,缓缓闭上眼睛,半梦半醒又是月华城主在他眼前,怀了一丝分明的期待,问他:

“燕止,你喜欢我么?”

“燕止……”

“燕……”

“……”

“燕止!!!醒醒!”

过于清晰的声音,惊雷般在颅内炸响。

有一只手抓住了他,连同那把插在身侧的黄金法杖,一同被从尸山血海堆里拉了出来。

一切仿佛死前的幻象。耳边大雨喧嚣,不见万物。

却是骤然一丝烫人的温度,冰冷的手指,被握着贴在某人滚烫的颈侧。随即,口中亦尝到带着一丝甜的药血。

燕止再次睁开沉重的双眼,浑身血污、狼狈非常,对上了一双同样沧桑疲惫的眼睛。

一时天地无声。

不知多久以后,燕王胸腔血流如注的创口已不再继续流血,手也终于微微能动了一些。

他看着他。

微微张口,声音沙哑。

“……哭什么。”

“谁哭了,是雨。”

身体因为药血而逐渐回暖了起来,就连满天冰雨,也逐渐变得温暖柔和。

燕王缓缓握住唇边的那只手腕,贪婪地最后舔了两口血,随即细碎的亲吻落在手腕的伤口上,一路蹭到掌心、指尖。

“好好喝血,别发疯。你伤那么重!”

燕王却不理。

手从脸颊移到他的后颈,习惯性